第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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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確的來說，這是我跟小男孩相處的第二天。前兩天他一直都是昏睡發燒，在生死邊緣掙紮。
已經辨別不出顏色的墻上掛著一個沒了玻璃的鐘表，現在是早上七點。我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，毛毯從身上滑落掉在地上，揚起一層灰。我彎腰撿起毛毯搭在椅子上，這個屋裏只有一張床。哈克瑪還在的時候，床歸我睡，而他則是睡這張椅子。他怕半夜有人來偷襲，屋外的陷阱只能對付一般的人。如果來了高手，睡在椅子上的他能做出最快的反應好方便應敵。
其實這椅子睡著不是很舒服，但這幾天我已經習慣了些。
床用簾子隔了起來，我看了一眼，就打開門走了出去。屋子的簡陋廁所裏有自來水，這也是哈克瑪屋子的最大特色。流星街裏有自來水，可有點稀少。不會渴死很多人，但也有許多人用不上水。
雖然有水，但這水龍頭也並不是經常會有水流出來。而且有時候流出來的水有腥氣或者變了色。這得碰運氣了。
今天也是個不錯的天氣，風吹著依然臭，帶著垃圾的味道。可陽光挺溫暖。我將毯子拿到垃圾山上去曬，然後進屋接了盆水，先拿出幾個半爛的蘋果洗了洗，然後再用水來洗臉，最後那水再用來沖廁所。我想我以前在天朝的時候可沒有這麽節約水。
我吃完了蘋果，小啞巴還是沒醒。我想他大病初愈睡個懶覺也是可以的。屋裏的櫃子裏藏了幾塊肉以及十幾個雞蛋和幾把青菜，今天晚飯可以弄的好一些。我用鑰匙打開櫃子，拿出兩個雞蛋。用三角架在火盆上架起鐵鍋，倒水進鐵鍋裏，等水煮沸了再放雞蛋進去。
沒一會雞蛋就熟了，我把火盆裏的火用灰埋上。這些開水還能喝，也能分點出來讓小啞巴洗臉洗腳。
我正想叫那小鬼起床，他就穿著那件哈克瑪的大衣出來了，現在看著依然像掛著蚊帳在身上。他太瘦小了。小啞巴一手揉著眼睛一手撩著簾子，表情迷糊而茫然。
“洗臉漱口吃飯。”
“……”
他像是一下子清醒了，睜大了眼睛，一會兒又瞇了起來。我走到他面前，將那過長的袖子重新挽起，露出他的手，然後扯過哈克瑪的毛巾給他，帶著些命令的語氣道：“洗臉水已經給你弄好了，拿著毛巾自己去洗臉。”
他拿著毛巾一聲不吭地走了過去。等他收拾幹凈了後，我又指揮他用洗臉水拿去洗洗腳。他也照辦了，而且似乎挺享受的模樣。最後再讓他端著水去沖廁所。
“早上好，小啞巴先生，這是你的早餐。”
我調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，希望我能看起來顯得有親和力些，大早上誰也不想看著一張僵屍臉吧。
小啞巴將毛巾曬在了線繩上後，看著我，稍微走進了些。他沖我微微地點頭，我笑著將兩雞蛋放在他的掌心裏。他楞怔地垂下眼眸，看著手裏的兩雞蛋，黑色大眼睛裏有著異樣的情緒波動。就在我以為他要拿著那兩雞蛋孵小雞時，他毫不留情地將雞蛋弄碎，然後快速地剝開吃了起來。與之前不舍的模樣差了個十萬八千裏。
兩雞蛋吃下去，他噎著了。
我抽著嘴角將放涼些的開水遞給他，他接過去猛灌一口，又捶著胸口使勁咽。
“你慢點吃，噎死了我可不否則埋哦。”
“…唔…咳咳！”
= =+
我決定要帶著小啞巴在這附近遛遛，讓他熟悉周圍的地形環境還有一些熟面孔。至少不要我讓他出門他就迷路了，又或者被誰拐跑。在這裏有些熟面孔，會交換物品，不會輕易攻擊認識的人。也算是給彼此留個後路，大家都不想弄的太僵。鎖上大門，我拉起他的手，他一抖，手使勁地掙脫卻被我更緊地拽住，無所謂會不會捏痛他，我就這麽拽著，看他的臉色變的難看。
“外面危險，我牽著你。”
我這麽說了一句，他發狠地甩了兩下後終是放棄了。拒絕我觸碰麽，但在他發燒時我可是裏裏外外都碰了哦。
以前哈克瑪就這樣牽著我逛垃圾場，現在我拉著小啞巴逛垃圾場。
逛垃圾場並不輕松，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在翻垃圾，還有人在砍架。他們砍的不亦樂乎，他們砍的風生水起，你追我趕，好不熱鬧。這裏每天都不安靜。
小啞巴瑟縮地往我這裏靠了點，我勾起嘴角。
“嗨！你這無能的畜生！上次偷襲了我，這次我一定幹死你！”
“嘿嘿，拉美你這條臟狗還嫌上次的教訓不夠嗎？要我打爆你那裝滿垃圾的頭麽。”
“噢老天！看在神的面子上能不能去別的地方打，我都不能翻垃圾了！”
熟悉的挑釁聲跟謾罵聲，我拉著小啞巴從容不迫地從他們旁邊路過。
戰火一觸即發，兩幫人馬又掐了起來。垃圾裏面的危險物品到處亂飛，桌子、金屬、玻璃、鋼板、磚頭、水管、門板、電器……
“看到了沒，那兩個帶頭的人別惹。見到了就繞道走。還有翻垃圾的那個人，他對小孩子還行，偶爾可以跟他一起行動，也許他大發善心時會給你一點好東西。左邊那個老婆婆脾氣不好不喜歡小孩，不要靠近。帶爛帽子的中年人他在這裏有房子，人還行，可以去串門，他家還有很多書，他叫阿力。還有一個叫安吉拉的女人，她是這附近公認的性感女神，見到她也繞道吧。雖然她可能對皮包骨的小孩子不感興趣…%…,#*'☆&℃$︿★￥ ”
我像個唐僧一樣給小啞巴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通，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。
忽的，一道黑影覆蓋而來，小啞巴拽著我的手一用力。我擡頭看到一架破敗的鋼琴被丟了過來。小啞巴想掙脫開我的手一個人跑，我直接將他摔趴下，自己也臥倒在地。
“唰——”“轟隆隆！”
鋼琴從我倆上空幾十厘米處低空飛過滾到了一邊，我感覺到小啞巴狂跳不已的心跳聲，他臉色有些發青。我站起身將他拉起，繼續口若懸河地講解這一帶的事情。
又走了幾米，幾把刀子淩空飛來，我右手一抄將刀子穩穩接住。“拿著這刀子，還挺鋒利的，家裏那幾把有點鈍了。”
小啞巴點頭將刀子接過，我拉著他又走了十幾米。一個人被扔了過來，直沖著小啞巴的方向。我一把抱起他向左一偏，那人尖叫著飛遠了，像棵蔥一樣倒插在了垃圾中。
流星街的小孩子適應力就是強，沒一會小啞巴就適應了這裏混亂的現象。每天都有流血沖突。這些都算是小打小鬧了，那些頭破血流、肢體橫飛的場景在視覺上很駭人，但真正害怕的是那些一擊斃命的高手。他們殺人不見血，冷漠殘酷而強大。
流星街高手如雲，不想早死，就要學會低調。除非自己有橫行的資本。
“喲，這不是哈克瑪的徒弟帕蒂嗎。你家師傅剛死你就找來別的男人啦？”
“帕蒂午安，不過就像瑪迪說的，這孩子是誰？”
有幾個熟面孔在翻垃圾的同時跟我打招呼，並不是每個人說話都是文明的。有些人說話很難聽，但是有一副熱心腸。我不討厭他們。剛好也趁這個機會介紹下小啞巴。我將他拉到我身前，笑著說道：“哈克瑪可管不著我了。這小子是我收養的孩子，唔，請多多關照。”
“孩子可以送去福利院啊，那兒可是有免費奶粉跟床位的。”
“福利院才沒家裏舒服。那兒的死亡率可不低，我還養得起他。”
小啞巴還是不願意說話，他就那樣安靜地任我牽著，再不反抗。
帶著他游玩了一圈後，又隨便翻了幾件小一點的衣褲就回家了，他將手裏拿著的刀子放到了桌子上。我將那些衣服褲子曬到了屋外。我這才想起我還沒有跟他自我介紹。我也太粗心了。
“我叫帕蒂，今年十八歲，夠格做你的監護人了。”這個名字是哈克瑪給我取的，這將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名字。
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看著我，嘴唇張了張，但沒有發出聲音。我伸手揉了把他的頭發，額，他該洗個頭了。
“為了慶祝你的到來，今天吃頓好吃的。吃完飯後再給你洗個頭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我到底是有多討厭上課OTZ……
我的心已經野了，上課的什麽的太消耗生命了【泥垢了
PS:謝謝阿菊、蕭蕭的地雷跟手榴彈，謝謝大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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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辨別不出顏色的墻上掛著一個沒了玻璃的鐘表，現在是早上七點。我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，毛毯從身上滑落掉在地上，揚起一層灰。我彎腰撿起毛毯搭在椅子上，這個屋裏只有一張床。哈克瑪還在的時候，床歸我睡，而他則是睡這張椅子。他怕半夜有人來偷襲，屋外的陷阱只能對付一般的人。如果來了高手，睡在椅子上的他能做出最快的反應好方便應敵。
其實這椅子睡著不是很舒服，但這幾天我已經習慣了些。
床用簾子隔了起來，我看了一眼，就打開門走了出去。屋子的簡陋廁所裏有自來水，這也是哈克瑪屋子的最大特色。流星街裏有自來水，可有點稀少。不會渴死很多人，但也有許多人用不上水。
雖然有水，但這水龍頭也並不是經常會有水流出來。而且有時候流出來的水有腥氣或者變了色。這得碰運氣了。
今天也是個不錯的天氣，風吹著依然臭，帶著垃圾的味道。可陽光挺溫暖。我將毯子拿到垃圾山上去曬，然後進屋接了盆水，先拿出幾個半爛的蘋果洗了洗，然後再用水來洗臉，最後那水再用來沖廁所。我想我以前在天朝的時候可沒有這麽節約水。
我吃完了蘋果，小啞巴還是沒醒。我想他大病初愈睡個懶覺也是可以的。屋裏的櫃子裏藏了幾塊肉以及十幾個雞蛋和幾把青菜，今天晚飯可以弄的好一些。我用鑰匙打開櫃子，拿出兩個雞蛋。用三角架在火盆上架起鐵鍋，倒水進鐵鍋裏，等水煮沸了再放雞蛋進去。
沒一會雞蛋就熟了，我把火盆裏的火用灰埋上。這些開水還能喝，也能分點出來讓小啞巴洗臉洗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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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洗臉漱口吃飯。”
“……”
他像是一下子清醒了，睜大了眼睛，一會兒又瞇了起來。我走到他面前，將那過長的袖子重新挽起，露出他的手，然後扯過哈克瑪的毛巾給他，帶著些命令的語氣道：“洗臉水已經給你弄好了，拿著毛巾自己去洗臉。”
他拿著毛巾一聲不吭地走了過去。等他收拾幹凈了後，我又指揮他用洗臉水拿去洗洗腳。他也照辦了，而且似乎挺享受的模樣。最後再讓他端著水去沖廁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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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啞巴將毛巾曬在了線繩上後，看著我，稍微走進了些。他沖我微微地點頭，我笑著將兩雞蛋放在他的掌心裏。他楞怔地垂下眼眸，看著手裏的兩雞蛋，黑色大眼睛裏有著異樣的情緒波動。就在我以為他要拿著那兩雞蛋孵小雞時，他毫不留情地將雞蛋弄碎，然後快速地剝開吃了起來。與之前不舍的模樣差了個十萬八千裏。
兩雞蛋吃下去，他噎著了。
我抽著嘴角將放涼些的開水遞給他，他接過去猛灌一口，又捶著胸口使勁咽。
“你慢點吃，噎死了我可不否則埋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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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外面危險，我牽著你。”
我這麽說了一句，他發狠地甩了兩下後終是放棄了。拒絕我觸碰麽，但在他發燒時我可是裏裏外外都碰了哦。
以前哈克瑪就這樣牽著我逛垃圾場，現在我拉著小啞巴逛垃圾場。
逛垃圾場並不輕松，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在翻垃圾，還有人在砍架。他們砍的不亦樂乎，他們砍的風生水起，你追我趕，好不熱鬧。這裏每天都不安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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鋼琴從我倆上空幾十厘米處低空飛過滾到了一邊，我感覺到小啞巴狂跳不已的心跳聲，他臉色有些發青。我站起身將他拉起，繼續口若懸河地講解這一帶的事情。
又走了幾米，幾把刀子淩空飛來，我右手一抄將刀子穩穩接住。“拿著這刀子，還挺鋒利的，家裏那幾把有點鈍了。”
小啞巴點頭將刀子接過，我拉著他又走了十幾米。一個人被扔了過來，直沖著小啞巴的方向。我一把抱起他向左一偏，那人尖叫著飛遠了，像棵蔥一樣倒插在了垃圾中。
流星街的小孩子適應力就是強，沒一會小啞巴就適應了這裏混亂的現象。每天都有流血沖突。這些都算是小打小鬧了，那些頭破血流、肢體橫飛的場景在視覺上很駭人，但真正害怕的是那些一擊斃命的高手。他們殺人不見血，冷漠殘酷而強大。
流星街高手如雲，不想早死，就要學會低調。除非自己有橫行的資本。
“喲，這不是哈克瑪的徒弟帕蒂嗎。你家師傅剛死你就找來別的男人啦？”
“帕蒂午安，不過就像瑪迪說的，這孩子是誰？”
有幾個熟面孔在翻垃圾的同時跟我打招呼，並不是每個人說話都是文明的。有些人說話很難聽，但是有一副熱心腸。我不討厭他們。剛好也趁這個機會介紹下小啞巴。我將他拉到我身前，笑著說道：“哈克瑪可管不著我了。這小子是我收養的孩子，唔，請多多關照。”
“孩子可以送去福利院啊，那兒可是有免費奶粉跟床位的。”
“福利院才沒家裏舒服。那兒的死亡率可不低，我還養得起他。”
小啞巴還是不願意說話，他就那樣安靜地任我牽著，再不反抗。
帶著他游玩了一圈後，又隨便翻了幾件小一點的衣褲就回家了，他將手裏拿著的刀子放到了桌子上。我將那些衣服褲子曬到了屋外。我這才想起我還沒有跟他自我介紹。我也太粗心了。
“我叫帕蒂，今年十八歲，夠格做你的監護人了。”這個名字是哈克瑪給我取的，這將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名字。
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看著我，嘴唇張了張，但沒有發出聲音。我伸手揉了把他的頭發，額，他該洗個頭了。
“為了慶祝你的到來，今天吃頓好吃的。吃完飯後再給你洗個頭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我到底是有多討厭上課OTZ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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